夜读星座12星座神话传说——天秤座

他身世显赫尊贵

但意志却不属于自己

他必须服从于出身

而无法像卑微者那样随心所欲

因为整个国度的安危和兴衰

都取决于他的选择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天秤座是黄道带上唯一由无生命的物体代表的星座，听起来这貌似有些侮辱意味，但对我来说它意味着当时间来到由秋分代表的平衡点时，我们会遇到一些远离人类本能王国的东西。天秤有着非常混乱的早期神话，这可能(与其代表的东西)比较相称，作为这个星座基础特性的判断力、深思和选择都是人类主观努力的产物而不是“天然出现”的。天秤座这个名字本身也意味着平衡，它出现的时间应该不早于公元前2世纪。这导致一些作者相信天秤座在早期的占星学中并是不作为一个独立的实体存在。当时天秤的位置是由天蝎填充，这个星座的面积有现在大小的两倍，并且包含了两个不同的方面或者说领域。天空中这片现在被称为天秤座的区域最早被称为Chelae，意思是节足动物的第一对脚，也就是天蝎的钳爪。这看起来非常有暗示意味：公平判断的天平最初竟是以黑暗的地下世界生物身上的抓取器官为原型，而这个生物通常是幽冥国度的代表。我们在判断上的高贵才能看起来是来自一些更古老更原始的存在，经过岁月的演化才形成现在我们理解的客观或公正评价。

尽管平衡的天秤(在黄道星座中)算是个后来者，但在神话故事之中关于判断或审判的形象则历史更为久远一些。埃及人用天平作为奥西里斯神(Osiris)在地府对死者进行灵魂仲裁的象征，这个关于灵魂通路仪式的神话或许跟我们对天秤的理解相关。看起来古埃及人知道平衡这回事，但巴比伦人则未必，在埃及，蝎子的钳爪有时会以天平横梁的造型出现。而在古巴比伦我们见到的场面则会奇怪一些：天蝎的钳爪握着明灯。从这些同样被认为代表天秤，但又并不统一的形象中，逐渐演化出了比较一致的形象：一位正义女神，她是拥有了些文明特质的摩伊赖(命运三女神，负责纺织、剪断生命之线，通常被认为冷酷，不带任何感情)，具备一些比黑暗血腥的复仇天性更优雅的特质。这位女神按照人类的法律与道德来审判，却不像阿斯特莱亚那样更多代表的是自然界的有序形态。天秤座人意义上的审判，有赖于做出判决之前先进行谨慎判断以及深思熟虑。

在埃及人的仪式之中，当逝者的灵魂安全穿过生者世界与死者世界之间的国度之时，会被阿努比斯(Anubis，狼头人身的引导者，埃及版本的灵魂向导者赫尔墨斯)引领到奥西里斯面前。在审判之堂的中心，安装着一台巨大的天平，真理女神玛特(Maat)站立一旁，她负责在天平上称量逝者的心脏。同时，一头名为阿米玛特(Amemait)的野兽蹲在一旁等待吞吃有罪者的心脏，这只怪兽头部为鳄鱼，上半身为狮，下半身为河马，名字意为“吞噬者”被看做是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Erinyes)的早期形象。四十二位身着裹尸布的人物环坐在大厅周围，有些有着人类的脸，有些则是动物。逝者的灵魂必须首先对每一位评审官宣布自己无罪--也就是说，保证坏事清单上的那些他都不曾做过，在这之后就是对灵魂的称量。阿努比斯会把女神玛特请上天平的一边，或是在托盘上放置其象征“真理之羽”。而在另一边则放入被审判者的心脏，如果两边能够平衡，那就是表明这个人的罪孽并没有超过玛特之羽的重量，神圣的审判会以让人欣喜的判决终结。

玛特就像同样被我与天秤座联系起来的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一样，体现着法律，真理和社会秩序。她无疑是一位理性文明的神祇，是从对原始 “以眼还眼”原则的反思中出现的。玛特的律法并非母性神的律法，而是社会的伦理道德准则。审判大厅中的四十二位评审官代表着古埃及的四十二个省，而人们的罪行则与他们在社会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大有联系。我们在俄瑞斯忒斯(Orestes)的故事之中曾经见过以这种身份出现的雅典娜，由她所召来投票决定年轻王子命运的凡人法庭也是比较新鲜的事物，与吵闹且愤怒的诸神有所不同。在关于这位出众凡人的神话中，理性的审判所具备的“非自然”特性展现出一种对于潜意识内的灵魂冲突(希腊人喜欢称之为诸神的交锋或是家族的诅咒)的潜在的解决方案或者说是平衡点。女神阿斯特莱亚也拥有一些这种公正审判的特质，尽管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它存在于另外一个位面，但是按照我的经验，不管是处女还是天秤都对于打破规则有着一种类似的愤怒感觉。不过天秤会将这种正义感用一种升华的方式向外投射到生活之中，它组成了这个星座强烈理想主义和相信生活公正信念的基础。我从来不像某些流行的说法那样觉得天秤座跟浪漫的爱情、鲜花与烛光晚餐有关，这些最多不过是作为理想的求爱步骤中的恰当仪式而存在。浪漫的感觉并不是天秤座的特质，这个星座更多其实与伦理道德，审判与委任方面的问题相关。这种关于道德的主题我在生活中从天秤座人身上看到过很多次，因为这个星座的人内心渴望能证实这位女神确实完美地执掌着审判天平，为了达成这样一种体验，各种不平衡、极端甚至是违法的事故都可能会出现，让天秤座人无法逃避。

奥西里斯审判死者灵魂的神话形象就是神对人进行审判的写照，它展现出宇宙中对错法则的存在性，人类必须在这种法则下生存。这些法则并不是“自然存在”的，因为它们不是自然王国里的法则，而是属于人类的精神以及对完美的向往。下面我们将探索两个以神对人类审判为主题的神话，我觉得这两个神话就承载了天秤座发展的模式。在这些故事里，一个凡人受命来裁决一件诸神为之争执的事务，就像雅典娜的凡人陪审团必须在阿波罗和厄里倪厄斯面前大声说出他们的判断那样。在判决之后接踵而至的的麻烦也是神话之中相关的主题，这揭示出对神的审判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也不可能不造成任何后果。从奥西里斯的形象和玛特的天平我们可以看出一种天秤座内心喜爱的景象：宇宙最终是正义公平的，善恶总会得到相应的奖惩。就像柏拉图所说的那样，没有星座如此的向往“真善美”，尽管最终对于“善”的定义取决于个人，但天秤座并不把这认为是个人问题，而更愿意认为是一种对超越纯粹人类选择的普遍伦理道德的探寻。

不过在帕里斯(Paris)和忒瑞西阿斯(Teiresias)的故事中，我们则看到了两个凡人由于过人的经验和洞察力而被召唤去做一些连神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因此这个关于“秩序公正”的想象其实是人类精神能够贡献给生活和神明的某种东西，而不是反过来由神赐予人类。帕里斯和忒瑞西阿斯都因其判断的结果而受苦，我认为这就是让天秤座人跌倒的典型的牵连方式，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审判者是个危险的职业--因为神明自己并不会按照规则行事。

帕里斯是特洛伊的普里阿摩斯(Priam)国王和赫卡柏(Hekabe)王后之子，其母曾经在梦中接到神谕称王子长大之后将会导致王国的毁灭。因此父母就把婴孩时期的帕里斯丢弃到艾达(Ida)山上任其自生自灭，不过幸运的是他被一头母熊救下并喂养大。王子的王室血统随着时间流逝还是因为英俊的外貌、过人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而显露出来。因为他的风流倜傥以及超群的决断力，宙斯选择他来为三位争执不休的奥林匹亚女神做出仲裁。当有一天由赫拉、雅典娜和阿芙洛狄忒陪伴的赫尔墨斯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正在牧牛。神使递给他一只金苹果，并传达了宙斯的旨意：“帕里斯，既然你的美貌与你在爱情事务中的智慧一样出众，我命令你评判这三位女神哪位最美，并将金苹果交予胜利者。”

帕里斯并不傻，因此他面对这个要求犹豫了一下，他很明白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引发两位女神的怒火。因此，就像典型的天秤那样，他殷勤地把苹果分成三份。然而宙斯并不接受这样的逃避，仍然命令他做出选择。帕里斯于是乞求三位女神，如果落选的话不要对他发火，因为这个任务毕竟是无视他的意愿硬塞给他的，完全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三位女神也承诺不会迁怒与他。随后女神们被要求在少年面前脱光衣服，雅典娜坚持阿芙洛狄忒必须脱下她那条著名的腰带--因为它会使看到的人爱上她，造成不公平。阿芙洛狄忒则要求雅典娜取掉她的战盔，那会让她显得更尊贵而与众不同。赫拉则没采用这样的战术，而是做出了与其众神之后身份相称地举动：干脆地脱掉了衣服，并提出让帕里斯成为亚洲之王的条件，承诺如果他选择了她，将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帕里斯作为典型的天秤，并没被这种巨大的财富与权力吸引。雅典娜随后也答应少年如果选择了她，将保佑他战无不胜，但可惜这是天秤座的神话，而不是白羊，因此这个条件也毫无吸引力。阿芙洛狄忒看出了什么最能打动少年，承诺他能娶到世界上最美的姑娘为妻。这位女子便是海伦，宙斯与勒达的女儿，密刻奈(Mykenai)国王梅内劳斯(Menelaos)之妻。帕里斯起初打算拒绝，因为海伦已经结婚，怎么可以再当他的妻子？阿芙洛狄忒担保说你不用管，总之我有办法就是。于是帕里斯毫不犹豫地把苹果给了她。由于这个决定，他招来了赫拉和雅典娜两位女神的厌恶，她们背弃了自己发过的“不报复”的誓言，一起离开去谋划毁灭特洛伊的计策。最终帕里斯在海伦丈夫的庭院里见到了她，两人随即坠入爱河，趁国王不在的时候私奔到了特洛伊。这起“事故”激怒了希腊人，让他们誓言报复，并给了他们一个让他们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将特洛伊化为焦土的借口。战争中帕里斯和他与海伦的三个儿子全部被杀，而海伦由于半神的身份以及阿芙洛狄忒的担保则被归还到其丈夫手里。

神话英雄中最具天秤色彩的帕里斯必须出于个人价值以及道德选择做出判断，而他也用一种特有的方式对其做出了响应。但他最终的悲惨结局并不代表天秤座人的命运，尽管有时候天秤在感情方面的选择确实会导致极大的混乱和困境。我曾经看过很多天秤卷入三角恋之中，这样的选择让他们陷入相当紧张的情感困局(有时候也会涉及金钱)，因此我相信这个神话中隐藏着天秤座一种典型的成长模式。

忒瑞西阿斯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形象。在俄狄浦斯(Oidipus)的传说中出现时，他是一副盲眼先知的形象，因其洞察力和判断力而闻名。就是他警告俄狄浦斯，那被指责玷污了底比斯(Thebes)的东西其实就是国王自身。不过忒瑞西阿斯为何致盲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关于这个的传说有着多种版本，其中一个说的就是忒瑞西阿斯像帕里斯一样被叫来评定四位女神之中谁最美，候选人则是阿芙洛狄忒和美惠三女神，她们是宙斯和欧律诺墨的女儿，为人间带来美丽欢乐。分别是光辉女神阿格莱亚(Aglaia)，激励女神塔利亚(Thalia)，欢乐女神欧佛洛绪涅(Euphrosyne)。随后因为把最美的桂冠颁给了三女神之一，忒瑞西阿斯得罪了爱神阿芙洛狄忒，后者将他变为一个老妇人。

但是关于忒瑞西阿斯最知名的神话描写的是他还在基利尼(Kyllene)山徘徊的那段日子。在那里他看见两条大蛇正在交配，后者发现他以后双双对他发起攻击，随后他用手杖还击，杀死了其中的雌蛇，并立刻被变成了女儿身，并作为名妓度过了几年的岁月。直到七年以后，他偶然在给同一地点看见了同样一幕，并通过杀死雄蛇变回了男性。因为他的这种曾经身为两种性别的不寻常经历，宙斯把他叫去在他自己和赫拉之间做个调解人。两夫妇当时正在如往常一样因为宙斯对妻子的不忠而发生争吵，宙斯自我辩解称因为自己的背叛让老婆得到了更多的乐趣，因为女人能从性中得到更多快乐。赫拉则否认了这一点，坚持认为事实恰恰相反，否则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解释她的老公会乐于做出罪大恶极的乱交行为？被召来平息这场争论的忒瑞西阿斯这么说道：

如果爱欲之趣算十分

有九分由女人享受

只有一分留给男人

赫拉对于这样的回答十分恼怒，于是赏给忒瑞西阿斯失明作为报答。但宙斯则对站在自己一边的忒瑞西阿斯心生恻隐，赋予了他过人的洞察力以及听懂鸟儿预言的能力。同时作为赠品的还有长达七代的寿命，以及到了冥府也不会失去洞察力的特权。

帕里斯和忒瑞西阿斯都是被迫做出了非做不可的决断，这种必须性是来自争吵中的诸神。在帕里斯的故事里，选择的本质不难分辨，这其实并不是一场关于美的竞争，而是什么事情对他自己最有价值的抉择。简-哈里森这么描写帕里斯的决断：

犹豫的痛苦以一个导致了希腊传说中最大悲剧发生的选择作为终结。但是在帕里斯之前，选择就已经在那里。选择之中真实的元素有着多个不同的版本。雅典娜同时是智慧与战争女神，而通常来说赫拉是代表皇权或威严的，雅典娜则代表勇猛，至于阿芙洛狄忒当然是爱情的象征。这年轻人应该怎样抉择呢？哪个最美？或者说哪位女神的礼物他最喜欢？其实这根本都不重要，因为其实都是对同一件事物的不同表述方式而已。

可能看起来对于宙斯的命令帕里斯是不可能三者兼得的，这也暗示着天秤座人的某些命运。就像一个蛋糕，他不能同时拥有或把它吃掉。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用一个女性角色来替代帕里斯，并且用三位男神来作为竞争者。其中一位可能会提出让其多子多福来作为回报，而另一位则试图用宙斯那种权力来赠与，或用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欢乐或阿波罗的超人视力作为礼物。当然也可能是战神阿瑞斯(Ares)的勇气或是赫尔墨斯的聪慧，或是火神赫菲斯托斯(Hephaistos)的艺术才华。这个神话描述的并非是男性专属的问题，可能跟这些女神身上帕里斯必须选择的那些属性--我们称为阿尼玛或是灵魂相关，他并不是被召来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男性气质目标，而是适合他最深层内在价值的那种。但这种被迫从几种里面选一，不仅只是违背了天秤座先天的那种希望所有事物保持平衡而不是牺牲一种来换取另一种的天性，而且完全是一种来自生活的不得已。这样的一种抉择同时也包含了心理意义上的后果，因为自我意识做出的任何伦理上的决定都意味着对心智上的某些其他内容的排斥或者压制，这将会产生巨大的矛盾，有时甚至带来极大的苦难。我相信天秤座著名的“犹豫不决”并不是因为某些先天的选择能力缺失，而是来源于对于这些决定所带来后果的恐惧。帕里斯做的选择是对是错一直以来都是有争议的，但是不管他选择了哪位女神，另外两位也都会发怒，如果他撂挑子不干，宙斯也必然会给他好看。

因此丝毫不奇怪的是天秤永远会抱怨生活的不公，也确实是这样的，可怜的帕里斯没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用把苹果分三份的形式来尽力避免。但他最初被选上完成这任务的原因恰恰是因为拥有卓越的经验和洞察力，这说明我们必须为上天赋予我们的天赋和成就付出点什么作为补偿，也许生活终究是公平的。看起来天秤座的成长历程包含着一个奇怪的矛盾：这个星座爱上了生活中那些有序的法则，对于它们的公正有着极大的信心，但是却不断地需要面对生活中无序和不道德的那些方面，这会将天秤珍视的一致性撕裂。然而在这种显然不公平的变迁之中，也会显现出更深刻也更有讽刺意味的秩序痕迹来。天秤偏好卷入在两个异性之间选择一个的局面，也可能会需要在两种职位或是哲学之间二选一，这显示出这个星座不能承受宇宙中的分割和不调和，在天秤座人内部有着某些东西永远在驱使着他们把自我分裂开，这样他就能通过选择过程之中体现的深化知识来探索自我。

忒瑞西阿斯的结局比帕里斯要强一些，尽管他也必须为自己的判断付出代价，但也还是得到了补偿。他的故事情节比较奇怪，在开始的时候出现的是两条巨蟒交配的景象，暗示着对生命起源某种形式的典型性认知。我们之前在巨蟹座的神话中提到过咬尾蛇乌洛波洛斯--自我吞噬并诞下新的自己。乌洛波洛斯在炼金术中的形象也经常是一对巨蛇或是巨龙，构成了统一的循环。忒瑞西阿斯显然是无意中看到了一种极其神秘的过程，那两条就是世界蛇，雌雄缠绕在一起。因此它们才会对他发起攻击，因为他本不应该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像阿尔特密斯对看到她洗澡的阿克泰翁(Actaeon)发起攻击一样，大自然对于其自身秘密是保守得很严的。天秤座的聪明才智毫无疑问地使其能看到一些“禁止”看到的东西，尤其是在爱情这方面，而爱情也常常由于天秤座人的公正的判断而反过来对其发起攻击。作为防御，忒瑞西阿斯杀掉了雌蛇-可能也就是出于生命本能做出的举动。作为结果，他失去了自己的男性身份，这可能也是一幅在旅程的某个阶段付出代价的写照，因为天性对生命之中肉欲一面的压抑和厌恶也是天秤座的特征，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失去自我，并且出卖灵魂。不过最终这位未来的预言家又一次遇到了生命起源的场景，在这一次他抵御了之前曾经导致他成为自己性别之敌的过剩男性原则。也因此变回了原来的自己，这种在男女、灵与肉之间来回摆动就是天秤座男女的典型特性。对于异性的体验也是如此，远离自己的生理学性别并且被一种变性的潜意识所左右。天秤座的人传统上被认为对于“女性化”的装饰品和美丽事物有着兴趣，而天秤座的女性则以她们清晰的理性思考以及组织能力著称。忒瑞西阿斯的神话显示，天秤座这种矛盾的性别特征是有着原型根源的。

忒瑞西阿斯解决奥林匹亚神明婚姻矛盾并获得宙斯的尊敬是因为其智慧。这就像帕里斯的决断那样：一位凡人被要求提供一些神也不具备的东西，对与矛盾的两面进行思考，并作出毫无偏见的决断的能力。忒瑞西阿斯因为自己的判断而受难，但是如果他站在赫拉那边，毫无疑问宙斯也会让他好看。就像帕里斯一样，这也让人想起旧约中的约伯，由于神明们自己的天性，忒瑞西阿斯不得不为自己卓越的洞察力付出代价。但这位先知也同时获得了一份礼物作为回报，神话中瞎子的形象通常也是眼睛向内凹陷，朝着自我的方向。因此他不会再像帕里斯那样被绝世美人所引诱。条顿神话中的沃坦(即北欧神话的奥丁)也同样用自己的眼睛来交换知识。先知的漫长寿命和在冥府世界中的荣耀暗示着那些用如此之高代价换来的东西会超越凡人的智慧范围永恒的保存下来。

我倾向于认为帕里斯是天秤座人年轻时的一种写照，而忒瑞西阿斯则是成熟之后的。关于选择的问题是从决定个人价值所在的必要性中、及揭示出神明自身双面性，并且需要人类的意识给予帮助的深层次困境之中发展出来。通过这种洞察力，人和神都得到了改变。这就是荣格所说的“给约伯的答案”，我认为这就是天秤座命运根本的主题之一。尤其是在帕里斯、忒瑞西阿斯甚至是约伯的故事之中学到的所有可能的教训，都让人认识到神(或者说自然界和生活)并不会像人这样公正。如果天秤座的人最终能接受这一点，那么他作为文明使者和深思者的角色就会成真，并为人类精神的崇高性更添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