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龙的真相久已湮埋在历史深处,丰富的古籍和地下文物还是为我们揭示了它与北极光之间越来越多的紧密联系,我们先来看看两者在颜色方面的对应关系。
比如说,早期龙的“主打品种”是黄龙和青龙,北极光最常见的颜色是黄绿色和绿色。这种相似性,是不是纯属巧合呢?我们认为不是,因为两者的颜色谱系之间,实际上存在着多方位的对应。让我们来仔细对比一下。
最早的龙是什么颜色的呢?红山文化遗迹中出土的龙形象是以黄绿色或者墨绿色玉雕刻而成,被认为是“最早的中国”的偃师二里头遗址中出土的龙以绿松石拼缀而成,这些最早的龙实物的颜色都包含绿色,当然其具体的色调可能受了原材料颜色的限制。但在进入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时代之后,早期典籍中龙的最常见品种正是青龙和黄龙。似乎因为黄帝的关系,黄龙的地位最尊贵。比如《瑞应图》记载:“黄龙者,四龙之长”。
相对应的是:最常见的北极光恰恰是黄绿色和绿色的。
北极光的黄绿色调来自于空气的主要成分氮气和氧气。带电粒子撞击激发态的氧原子会产生绿光,而撞击激发态的氮分子会产生红光,两者迭加就会产生黄光。而由于绿光的强度远大于红光(平均强度约是后者的10倍),所以黄中偏绿的北极光最为常见,纯绿色的次之。
有的读者也许会有疑问:所谓青龙,一定是绿色的吗?古文“青色”的确比较复杂,可以包含绿、蓝甚至黑色,古人有蓝绿不分的倾向。但“青”字最早的含义,还是指绿色。比如《说文解字》:“苍,草色也”。而《广雅》则说“苍,青也”。所以青龙也可称为苍龙。这两部书是中国最早的字典,其释义当最接近其原始含义。从古人的五方与五色配属的观念中也可得出同样的结论:青色是东方之色,东方属木,可见青色最早就是指草木苍翠之色。
早期龙以绿色为主色调,不仅可与红山和二里头的出土文物相印证,也可在较早的文献中见其端倪。比如说我们前文所引的汉代的《龙瑞赋》和《青龙赋》中对龙的形象描述:
“焕若罗星,蔚若翠云”、
“或蒙翠岱,或类流星”。
唐代张随所作《叶公好龙赋》:
“龙乃拖其尾而登其堂,矫其首而窥其奥。垂锦带,张翠鳞,光流电转,声发雷振”。
这些描述都明指龙的主色调为绿色。
据说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之所以得名,也因为刀柄是铜制的,年深日久生出铜绿色。宝剑古称“青锋”,是同样的道理。
早期龙的以绿为主的色调,在现代人看来,似乎是比较奇异的。这不能用古人对它的特意美化和神化来解释。只能说,龙的这种特性应当是来自于历史传承,应当去华夏先民和龙的历史深处去寻找原因。
北极光当然还有其他颜色,其常见性与龙还是存在对应。比如单纯红色的北极光比较少见,多发生在250公里以上的高空。紫色的北极光最为少见,是撞击离子化的氮分子产生的。与之对应的是:赤龙是比较稀有的品种,紫龙则最为罕见。
黑龙的等级最低,属于可杀之列。《淮南子-览冥训》说女娲补天时:
“断鳖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
为什么杀的是黑龙呢?有的读者可能会认为冀州属于北方,按五方五色观念,北方属黑,所以才杀黑龙。但是,冀州在上古时代的观念里并无北方意味,而是天下之中。《淮南子-地形训》:
“冀州曰中土”,
《楚辞-九歌》:
“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所以女娲只“济”了冀州。冀州作为《尚书-禹贡》中的九州之首,帝王之都,在这里被用来代指整个天下。而单杀黑龙之原因,大概在于黑龙属于“国人皆曰可杀”的物种。
与此相类似的是,在龙形象被帝王垄断的封建时代,黑龙也是唯一平民化的龙品种。比如宋代的志怪小说《夷坚志》中的故事《何丞相》和《潘公龙异》里面,穷人身上的大贵之兆就是幻身黑龙,而皇帝竟然不忌,可见黑龙在古人心目中似乎算不上真龙。
黑龙是不是因为“太丑”才不受待见呢?我们觉得不应该。因为古中国其实有“尚黑”的传统。《韩非子》:
“禹做祭器,墨漆其外而朱画其内”
尽管孔颖达有“夏尚黑,殷尚白“的说法,但黑色的地位在上古中国从来都不曾低下过。从周代直至明代,中国皇帝祭天的礼服是一以贯之的”玄衣纁裳“,玄色就是以黑为主色调的。所以黑龙不受待见,只能归咎于”黑“与”龙“这两个概念的组合的特殊性。
从北极光的角度看,其中原因可谓昭然若揭:黑色的北极光当然是子虚乌有、断然不存在的。所以黑龙并非真龙,良有以也!
红色的北极光往往有不祥的含义。在古代欧洲,人们通常把它与战争和杀戮相联系,这大概是因为它的颜色与血色太相似了。阿拉斯加的印第安人也有把红色北极光和死亡和恐怖相联系的观念。曾经的北美畅销书《Two Old Women: An Alaskan Legend Of Betrayal, Courage And Survival 》的印第安人作者Velma Wallis在访谈中说,在她小时候的部落里,如果出现红色北极光的随后几日碰巧有人死去,大人们就会说,是那北极光把他带走了。
赤色的龙在中国文化中是否有相似的含义呢?自中古以后,我们似乎看不到这样的痕迹了。但先秦文献中还是给我们留下了这种含义的蛛丝马迹。《楚辞-大招》相传是屈原为客死秦国的楚怀王招魂的诗作。屈原对怀王的私人感情很深,诗中他劝慰亡魂回到家乡来,不要四处流荡:“魂魄归来!闲以静只。自恣荆楚,安以定只。”为了说服亡魂,他列举了东南西北四方的种种莫测危险和恶意。东有大海,深不可测。西有流沙,还有长爪锯牙的怪兽。南有炎火千里,毒蛇虎豹。说到北方的时候,屈原说:
“北有寒山,趠龙赩只”。
“赩”就是大红、赤红色。那么显然这个赤红色的龙,与毒蛇虎豹和长爪锯牙的怪兽一样,在古人眼里都是荼毒人类的东西,极为恐怖。但在屈原的其他诗作里,龙的形象却都是吉祥优雅的。比如,“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
看来赤红色的龙,确是龙中的异类,所以屈原为了起到恐吓的作用,特别选择和强调了“趠龙赩只”这个场景。这说明先秦时代人们眼中的红龙,与红色北极光在恐怖角色上是完全重合的。
至此我们可以看到,龙与北极光在颜色性质上存在着系统性的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