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石刻天文图
,宋代天文图碑。
淳佑七年(公元1247年)由黄裳制图,王致远摩图刻碑。曾置于苏州文庙,现存于苏州碑刻博物馆。
星图采用传统的“盖图”绘制方法(可能是目前流传下来最早的盖图了)(类似这种以天北极为中点的圆形星图就是盖图,这种图北极区域相对合理,外圈形变严重。通常另一种星图就是横版星图,例如《新仪象法要》中的星图),以赤极为圆心,三个同心圆分别代表“恒显圈”、“天赤道”和“恒隐圈”,对应地理纬度约为北纬35度,亦即开封之纬度。
一个斜交的正圆为黄道(盖图中,正圆的黄道是错误的)。交角约为24度。自恒显圈发散的线段共计28条,是通过28宿距星的经线,其下与恒隐圈交点处标注为宿度。最宽的是井宿,有34度;最窄的是觜宿,只一度。
外圈标注十二辰、十二次以及分野等内容。
图中有一贯穿图形乃是银河界限。
其观测数据来源应为元丰年间的天文观测(因为黄道绘制的错误,使得我们通常不能够通过岁差估计数据来源的时间,对于数据来源的判断是因为不同几次测量之间,各个星宿宿度不同)。
潘鼐先生详细考察了碑图中的星星与《宋史·天文志》和《步天歌》的差异,发现天文图内容比传统星官多6处15颗星,在传统星官中有七座分别多绘制了一颗星,共计多出22颗星。此外,漏绘制了26座星官中的43颗星,完全漏绘制了7座星官8颗星,共计漏绘制51颗星。故其结论问天文图实际星数目为1436,而碑文中记载星数为1565当为1465的错别字(碑文确实有一些错别字现象)。
碑图下方的有两千四百余字的碑文,主要论述当时的一些天文认知。从“太极”说到天、地、日月、星辰、天体、行度……有很典型的元气论的特征。
此外,我也看到过说此星图绘制了“天关客星”,也就是蟹状星云的观点。但是我其实看图没发现。
这就是题主的照片局部截图。可以很明确看到【天关】星,附近星官分别是【五车】五星,按《宋史·天文志》五车中间应为【天柱】九星,天关西为【诸王】六星,诸王南为【天高】;天关东为【司怪】四星,南为【觜】三星。东南为【水府】四星。
《宋史》记载天关客星在天关东南:
己丑,客星出天关之东南可数寸。嘉祐元年三月乃没。
实际上蟹状星云在【天关】西北。
然而题主所发拓本中好像在这附近没有明确看到【天关客星】。
然而我在另外的拓本中发现:
这是我手里的一本电子书上的图片,可以看到天关西北确实有一个点!!!
这是我于国博拍摄的拓本(渣画质……手抖&玻璃的锅):
确实也有这个点。什么鬼?!
更可能是拓本的问题么?
所以看另外的部分,
原碑现在【参】宿南边的【厕】有个大坑,根本是看不到的。而图中上方有个明显的凹痕。
题主图中均没有体现:
而网上和国博的图中:
则有中间的凹痕体现而没有【厕】的损坏。
如果苏博的确实是拓片并且没有经过过修复的话,说明此后拓片时候碑文又经历过多次损坏——这也是中国人的陋习之一。
其原文如下:
标点版苏州石刻《天文图》碑文太极未判,天地人三才函于其中,谓之“混沌”云者,言天地人浑然而未分也。太极既判,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清浊混者为人。清者为气也,重浊者形也,形气合者人也。故凡气之发见于天者,皆太极中自然之理。运而为日月,分而为五星,列而为二十八舍,会而为斗极,莫不皆有常理,与人道相应,可以理而知也。今略举其梗概,列之于下。
天体圆,地体方。圆者动,方者静。天包地,地依天。「天体」周围皆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径一百二十一度四分度之三。凡一度为百分,四分度之一即百分中二十五分也,四分度之三即百分中七十五分也。天左旋,东出地上,西入地下,动而不息。一昼一夜,行三百六十六度四分度之一缘日东行一度故。天左旋三百六十六度然后日复出于东方。「地体」径二十四度,其厚半之,势倾东南,其西北之高不过一度。邵雍谓“水火土石合而为地”,今所谓“径二十四度”者,乃土石之体尔。土石之外,水接于天,皆为地体。地之径亦得一百二十一度四分度之三也。两极:南北上下枢是也。北高而南下,自地上观之,「北极」出地上三十五度有余,「南极」入地下亦三十五度有余。两极之中,皆去九十一度三分度之一,谓之「赤道」,横络天腹,以纪二十八宿相距之度。大抵两极正居南北之中,是为天心,中气存焉。其动有常,不疾不徐昼夜循环,干旋天运,自东而西,分为四时,寒暑所以立,阴阳所以和,此后天之太极也。先天之太极,造天地于无形;后天之太极,运天地于有形。三才妙用尽在是矣。
「日」:太阳之精,主生养恩德,人君之象也。人君有道则日五色,失道则日露其慝,谴告人主而儆戒之。如史志所载“日有食之”,“日中乌见”,“日中黑子”,“日色赤”,“日无光”,或“变为孛星,夜见中天,光芒四溢”之类是也。日体径一度半,自西而东,一日行一度,一岁一周天,所行之路谓之「黄道」,与赤道相交,半出赤道外,半入赤道内。冬至之日,黄道出赤道外二十四度,去北极最远,日出辰,日入申,故时寒,昼短而夜长。夏至之日,黄道入赤道内二十四度,去北极最近,日出寅,日入戌,故时暑,昼长而夜短。春分、秋分,黄道与赤道相交当两极之中,日出卯,日入酉,故时和昼夜均焉。
「月」:太阴之精,主刑罚、威权,大臣之象。大臣有德,能尽辅相之道,则月行□度。或大臣擅权,贵戚宦官用事,则月露其慝而变异生焉。如史志所载“月有食之”,“月掩五星”,“五星入月”,“月光昼见”,或“变为彗星陵犯紫宫、侵扫列舍”之类是也。月体径一度半,一日行十三度百分度之三十七,二十七日有余一周天,所行之路谓之「白道」,与黄道相交,半出黄道,外半入黄道内,出入不过六度,如黄道出入赤道二十四度也。阳精犹火,阴精犹水,火则有光,水则会影。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不照,当日则光明,就日则光尽。与日同度谓之「朔」月行潜于日下与日会也迩一遐三谓之「弦」分天体为四分,谓初八日及二十三日,月行近日一分谓之迩一,远日三分谓之遐三。迩日一分受光之半,故半明半魄如弓张弦,上弦昏见,故光在西;下弦旦见,故光在东也. 衡分天中谓之望谓十五日之昏,日入西,月出东,东西相望,光满而魄死也光尽体伏谓之晦谓三十日月行近于日光体皆不见也月行于白道,与黄道正交之处在朔,则日食,在望则月食。日食者,月体掩日光也,月食者,月入暗虚不受日光也暗虚者,日正对照处
「经星」:三垣、二十八舍中外官星是也。计二百八十三官,一千五百六十五星,其星不动。三垣:紫微、太微、天市垣也。二十八舍: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为苍龙之体;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壁,为灵龟之体;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为白虎之体;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为朱雀之体。中外官星:在朝象官,如三台,诸侯,九卿,骑官,羽林之类是也。在野象物,如鸡狗狼鱼龟鳖之类是也。在人象事,如离宫、阁道、华盖、五车之类是也。其余因义制名,观其名,则可知其义也。经星皆守常位,随天运转,譬如百官万民各守其职业,而听命于七政。七政之行,至其所居之次,或有进退不常、变异失序,则灾祥之应,如影响然,可占而知也。
「纬星」:五行之精,木曰岁星,火曰荧惑,土曰填星,金曰太白,水曰辰星,并日月而言谓之七政,皆丽于天。天行速,七政行迟,迟为速所带,故与天俱东出西入也。五星辅佐日月斡旋,五气如六官分职而治,号令天下,利害安危由斯而出。至治之世,人事有常,则各守其常度而行。其或君侵臣职,臣专君权,政令错缪,风教陵迟,乖气所感,则变化多端,非复常理。如史志所载“荧惑入于匏瓜,一夕不见”,匏瓜在黄道北三十余度,或勾已而行,光芒震曜如五斗器。“太白忽犯狼星”,狼星在黄道南四十余度,或昼见,经天与日争明,甚者变为妖星。“岁星之精变为搀抢”,“荧惑之精变为蚩尤之旗”,“填星之精变为天贼”,“太白之精变为天狗”,“辰星之精变为柱矢”之类。如日之精变为孛,月之精变为彗,政教失于此,变异见于彼,故为政者尤谨候焉。
「天汉」:四渎之精也。起于鹑火,经西方之宿而过北方,至于箕尾而入地下。二十四气:本一气也。以一岁言之,则一气耳;以四时言之,则一气分为四气;以十二月言之,则一气分为六气。故六阴、六阳为十二气。又于六阴、六阳之中,每一气分为初、终,则又裂为二十四气。二十四气之中,每一气有三应,故又分而为三候,是为七十二候。原其本始,实一气耳。自一而为四,自四而为十二,自十二为二十四,自二十四为七十二,皆一气之节也
「十二辰」:乃十二月斗纲所指之地。斗纲所指之辰,即一月元气所在。正月指寅,二月指卯,三月指辰,四月指已,五月指午,六月指未,七月指申,八月指酉,九月指戌,十月指亥,十一月指子,十二月指丑,谓之月建。天之元气无形可见,观斗纲所建之辰即可知矣。斗有七星,第一星曰魁,第五星曰衡,第七星曰杓,此三星谓之“斗纲”。假如建寅之月,昏则杓指寅,夜半衡指寅,平旦魁指寅,他月效此。
「十二次」:乃日月所会之处。凡日月一岁十二会,故有十二次。建子之月,次名元枵;建丑之月,次名星纪;建寅之月,次名析木;建卯之月,次名大火;建辰之月,次名寿星;建巳之月,次名鹑尾;建午之月,次名鹑火;建未之月;次名鹑首;建申之月,次名实沉;建酉之月,次名大梁;建戌之月,次名降娄;建亥之月,次名陬訾。
「十二分野」:即辰次所临之地也。在天为十二辰、十二次,在地为十二国、十二州。凡日月之交食,星辰之变异,所临分野,占之或吉或凶,各有当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