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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熏香 (1)

熏香————熏香的习俗来源于宗教信仰,上古时期人们对各种各样的自然现象解释不了,感到神秘莫测,希望借助祖先或神明的力量驱邪避疫、丰衣足食。于是找寻与神对话的工具。由于人们觉得神和灵魂都是飘忽不定的、虚无飘渺的,自然界除了云、雾以外(云雾缭绕之外也成了人们心目中神仙居住之所)只有熏烟有此特征,于是古人们似乎找到了一种与神、祖先联络的办法,这就是熏香。古埃及人向太阳神祈祷时,口中念诵“借香烟之力,请神明下界”,这同中国人点香敬佛完全相同。

“基福”,是埃及著名的熏香。它的香气可使精神镇静,并有催眠作用,熏香不仅可在室中焚烧,也可用来使身体或衣物染上愉快的香气。在埃及的全盛时代,几乎人人身体涂香油,用香料熏衣服。

阿拉伯的喜爱麝香,胡子上涂麝香,室内焚烧麝香。

印度人自古以来在宗教仪式和个人生活中广泛使用由各种树脂和香木制成的熏香。

伊斯兰教徒用白檀、沉香、安息香、广藿香等制作熏香。汉武帝时(公元前140-87年)我国已开始生产炷香。

中国盛唐时的“贞观之治”,长安成了世界科技中心。人们的生活质量有了极大的提高,衣、食、住、行都讲究享受,琴、棋、书、画成为时尚,吃的文化、酒的文化、茶的文化、各种文化相继发展起来,熏香也成了艺术。当时公认焚香“极品”为佳楠;次为沉香,沉香又分为四等,即沉水香、栈香、黄熟香、马蹄香;再次为檀香等,可见当时评香水平之高超。

鉴真和尚东渡,不仅把佛教传到日本,时时也传入了熏香,寺院日日香烟弥漫,朝廷举行典礼时也要焚香,平安时代以后,香料开始脱离宗教用于“美”的目的。贵族们学起“唐人”的样子,经常举行“香会”或称之为“赛香”的熏香鉴赏会,这也是鉴真和尚带入日本又经“和风”熏陶而形成的一种风习。到了足利义政的东山文化时代,熏香演变成按照一定方式的“闻香”风俗,逐渐形成日本的“香道”。

古代雅典的香料商店实际上成为各阶层人士的集会场所,政治家、哲学家、艺术家以及社交界的知名人物频繁出入,成为热闹的社交活动中心。

香在中国古代人们的生活中有着广泛的使用。从熏燃、悬佩到涂傅、饮用、乃至到奇思妙想地用来计时,都反映了古人对"香"这种海外来物的认识以及古人精致的生活情趣。从古至今,无论遇到何种情境,只要在香熏里把它点燃,自然就能保持面部表情松弛,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芳香之始真正的香料并不产于中国,而远在西域诸国,正如范晔在为《和香方》所写的短序中说的:"甘松、苏合、安息、郁金、 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 (《宋书·范晔传附孔熙先传》),所以宋代以前,除了朝贡以外,香料来源比较有限,香料种类也较少,除了祭祀和宗教用香外,香的使用并不广泛,是作为奢侈品而存在的。汉代时即便贵为皇后的明德马皇后都说 "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但着帛布,无香薰之饰者,欲身率下也。" (《后汉书·皇后纪上·明德马皇后纪》) 魏晋南北朝以降,香多为宫中贵族之家焚熏涂傅,平民百姓是无福享用的。据史料记载东晋巨富石崇家的厕所"常有十余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沉香汁,有如厕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脱衣。"(《晋书·王敦传》)一次平素崇尚节俭朴素的尚书郎刘去石崇家"如厕,见有绛纹帐,茵褥甚丽,两婢持香囊,便退,笑谓崇曰'误入卿内耳'崇曰'是厕耳'。曰:'贫士不能若此'" (《晋书·刘传》)像刘这样显贵人家尚用不起,更不用说布衣之家了。 宋明以来,在朝贡的基础上,海外贸易极大地扩大,各种香料通过海上之舟大量运入中国,民间各种修合之香也颇为盛行,香在人们生活中起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香的使用也更为广泛和多样化,极大地丰富着人们的生活。

香料(部分)

杜衡,月麟香,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罗、丁香、沉香、檀香、麝香、乌沉香、白脑香、白芷、独活、甘松、三柰、藿香、藁本、高良姜、茴香、木香、母丁香、细辛、大黄、乳香、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冰片、龙涎。

人类最早使用杜衡可以追溯的屈原《九歌·山鬼》中的记载: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香乘》载有九种方子:丁香煎圆,木香饼子,豆蔻香身丸,透体麝脐带,独醒香、经御龙麝香茶,孩儿香茶。

宋代宫中到民间还盛行一种苏合香酒,每一斗酒以苏和香丸一两同煮,极能调五脏,却腹中诸疾,每冒寒夙,则饮一杯。

香薰器具

中国古代熏香的器具很多,主要有熏炉和熏笼,称为香熏。在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墓、西安法门寺等重要的古代文化遗存中,都有材质各不相同的熏笼和熏炉出土。熏过的被褥,想来必定是深染香氲,沁人心脾的。当然,也是奢侈的。在博物馆,看到这些熏香之器,仿佛能嗅到在一条条蜿蜒的爱情之河中曲折地流淌着的香气,这种气息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漫长穿透而荡然无存。相反,时间和气息使之变成一朵朵奇迹般发出巨大喧哗声响的神秘之花。 古代较早的香熏均为陶瓷烧制,在汉朝流行一种叫博山炉的香熏。古代盛传海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博山炉便是根据这一传说设计的。使用时,香料燃于炉中,烟气从盖上的镂孔冒出,即可以消除居室内的恶秽之味,又可以凭借袅袅上升的香烟,营造出一种空远寥廓的境界,虚化暗淡悲惨、压抑沉闷的现实,获得精神上的慰藉。南朝人谢惠连在《雪赋》中写道:"燎熏炉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所以,围炉熏香是古代士大夫充满情致的生活场面。生活中充满了不解、恐惧、无助、渴望和焦虑,可又不愿意放弃,一定要寻找出路,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

盛唐在贵族中还普遍使用一种银质香熏球,熏球内因装置两个环形活轴的小盂,重心在下,故无论熏球如何滚动,环形活轴皆能起平衡作用,使小盂始终保持水平状态,内燃之香料决不会倾覆以致烧蚀衣被,其原理同现代陀螺仪如出一辙。

在唐代,熏笼大为盛行,覆盖于火炉上供熏香、烘物或取暖。《东宫旧事》记载"太子纳妃,有漆画熏笼二,大被熏笼三,衣熏笼三"。 反映此时宫中生活的宫体词也有很多都提到这种用来熏香的熏笼,如 "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唐王昌龄《长信秋词》), "红颜未老思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白居易《宫词》),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熏笼" (李煜《谢新恩》),"凤帐鸳被徒熏,寂寞花锁千门"(温庭筠《清平乐》)。就考古而言,在西安法门寺也出土了大量的金银制品的熏笼。雕金镂银,精雕细镂,非常精致,都是皇家用品。

除了大量的熏笼,还有各种动物形状的熏炉,用来取暖,特别是唐以后使用的比较广泛。宋代一些官宦士大夫家比较流行的是鸭形和狮形的铜熏炉,称为"香鸭"和"金猊"。

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写自己的生活时也多次提到熏香的器具,如在《凤凰台上忆吹箫》里写下"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在《醉花阴》里写下"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不惟李清照,还有周紫芝的词《鹧鸪天》里有"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徐伸的《二郎神》中"漫试着春衫,还思纤手,熏彻金猊烬冷",词中的"金猊"、"金兽"都是这种用来熏香的器具,词中所写的闺闱绣闼或厅堂书房,围炉熏香,剪灯夜话则是古代士大夫之家充满情致的生活场面的具体反映。 明清熏炉的制作和使用进入繁荣时期,故宫内大殿、书房、内寝皆置高达三四尺的巨大熏炉,形如金钟鸟笼,多为掐丝珐琅等景泰蓝之精品,亦有铸铜鎏金錾刻精美的极品,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一般的老百姓呢?当时的文人高士,书案上多设造型各异纹饰典雅的香熏盒,以营造融入怡性逸情高雅意境。西风乍起,时值岁寒,民间还普遍使用以紫铜白铜黄铜打制的手炉脚炉,网盖上皆有镂刻精致的纹饰或吉祥图案,无论乡绅庶民,小姐老妪人手一炉,已成明清时代一道多彩多姿的市井民俗景观。 品赏焚香可以说与赏画、听曲、观戏一样,是一种心灵的审美活动,只不过,不是视觉,也不是听觉,而是通过嗅觉来抵达。燃香后,烟气从炉盖的漏孔中缓缓逸出,让人感受得到很美,却无法说出美在何处。明人冒襄满怀凄楚地回忆与董小宛曾经有过的黄金时光,"姬与余每静坐香阁,细品名香。"一对才子佳人,仅仅为了品味珍贵名香的气息,竟至于整宿地熬夜。此时,作为日常生活用品的熏炉,在它的实用功能上添加了额外的美学要素。渐远渐近,或浓或淡,使用价值在衰微,美学价值却在蓬勃生长,成为一个独特的而且深不可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