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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陈明坚长篇小说《石库门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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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陈明坚长篇小说《石库门逸事》

——知识就是力量和人物命运的起伏

今 音

一、朱亦敏为施丽娜化解风险,四女安全上调

陈明坚的小说《石库门逸事》是一部上海方言小说,凸显地域文化的背景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上山下乡开始,立足描写和刻画小人物的思路,趋于实在是指故事事件和地点的真实。从小说的虚拟和高于生活的艺术要求去看,这部小说也可以归纳为写实类,但是创作的手法有通俗文学和纯文学两者之间的兼顾。

作为一种个性的创作风格而言,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比如合理在于故事与人物的经历,有一代人或几代人之间的相似和相识。《闺蜜》以四女为一组的人物,小说在开始部分,是写到了四闺蜜从上海到市郊崇明农场去插队五年被抽掉回上海。

在这一个阶段里发生了这四个人物的经历和心理变化,是朝着不断认识社会和逐步担当这个方向在塑造各自人生。比如,下乡临走时,刘龙珍的母亲叮嘱她要远离施丽娜;张引娣的妈妈和女儿之间的矛盾;施莉娜的自信于闺蜜的话语“爸妈我知道的。我们会相互照顾的”的三个镜头之间的转换。

这是小说在刚开始时就显露出好看的苗头。小说采用的是扫描手法来进行结构段落,而扫描的中心是围绕闺蜜四女的逐次展开。第四个场景是围绕“朱亦敏”展开。在这里需要插一句,像这篇评论为啥要这样写的目的,就是从中发现和挖掘作者的潜质的从理性上有利于总结这个角度切入的。

因为作者是新人,初次创作长篇小说,这就特别需要评论从作品中去提炼出能够指导下一篇小说创作的经验。这也是这篇评论和其它评论不同的地方。是符合各取所需这样的目的来进行的。

值得关注的是作者在切换小说镜头上,没有发生拖泥带水。像这样的形式所反映出来的是作者对个性创作在理解上的操刀能力。像这样的形式不同,作者的自信就在于对小说故事的把握和处理。

这样认识,所显示出的就是作者的创作定力,比如,没有照葫芦画瓢,没有人云亦云,而是按照自己对故事和情节的理解,在进行实践,具体就表现在第四页“咦?朱亦敏在哪里?”“施莉娜发现朱亦敏没有刘龙珍她们在一起。”紧接着,作者运用了空行技巧继续用结构板块形式,如“在操场的篮球架下,“冷美人”朱亦敏独自一个人站着,刻意回避着操场上热闹的送别场面。她孤独守着简陋但装的满满的行李包。看着操场上同学们父母热闹的送行场面,她不想参与其中,也不想别人对她说些怜悯的话。”这要求评论,不能够用复读机形式予以展开。这也是打破传统评论的一种做法。其做法就是要在《闺蜜》当中去寻找“五年”这样的时间进度表。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时间表并不是手五年所限制,而在小说的初端,确实是先围绕“五年”这个模式展开的。从小说创作上来理解,这也属于是详略处理的一种手段。具体是徐和疾的关系处理法。

“朱亦敏头也没抬起:你们去吧,我还是在宿舍看看书吧。”这是一句富有文化韵味的细节,是通过人物对话来体现的。但她性格含有张扬的一面,作者却把它结构在了第12页,施莉娜被农场大队长儿子卢建国骗奸而怀孕这个细节。于是,朱亦敏凭智慧与大队长斡旋,使得施的工作得到调动,然后在第15页四闺蜜得以上调回上海,并先后被钢厂、无线电厂、车辆制造厂和纺织厂录用。新生活开始了。

这时候,小说又以恢复高考为故事核,围绕朱亦敏考上大学前后以及四闺蜜的婚姻,继续深化小说新的故事结构。这时候的小说说暗线,即,知识就是力量和知识能够改变命运这样一个主题,又围绕四闺蜜之间的恋爱与工作叙述一遍。这样的叙述,容易拉长小说的篇幅,只要能够围绕小说主题去扩展文字与段落或章节的做法是可取的。

小说在第41页的地方,已经显示出了这样一个信号。从嗅觉灵敏角度去观察,发现朱亦敏把握了求知需要用积累来迎合机遇的理念,于是小说的暗线也将人与人之间的根本差别,在四闺蜜当中逐渐拉开距离。这个距离呈现出交叉、反复、互织。使得知识就是力量和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说法和做法,体现了其中的诸多不确定性。这就是小说当中的人物的变化与她们之间的应变能力所显。

于是小说的故事当中的诸多主题像一个个环一样,在作彼此连接和展开。如,下乡、返城、工作、高考等,这是小说从第1页开始至第41页时的粗略计算。比如,从下乡临别时的临别嘱咐至下乡以后的朱亦敏妥善处理施莉娜被骗奸事件。

接着,遇到了返城工作的不顺心。文笔从细节入手,并由此展开章节,如纱厂挡车工张引娣这个人物的切入,由此展开了返城以后其在工厂上班的辛苦,甚至达到和超出了极限的叙述。这时候,朱亦敏是属于鲤鱼跳龙门的那种,而这个人物更深的思想行为,其实通过描写所折射出来的是一个家族的文化魅力与精神传递现象。但在这当中,也存在着不少变数。所谓小说人物的命运描写,在这本书的开始部分,已经显出了它有扎实的地方和部分。

小说在暗线铺排上呈现出来的是四闺蜜四线并进。线与线的重合部分是故事的转折,并由转折体现出人物情感的起伏。

二、四女文化背景的相对不同与先后受益的形式变化

朱亦敏的男朋友刘皓轩的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就是力量的表现与效果的过程。他的父亲刘约瑟在孤儿院里如何转运和以及传承给刘皓轩的文化底蕴,就是获取知识的强大,由此来强大自己,刘父在22岁前,不但学会了金属加工和管理,还在那年离开了五金工场自谋职业。并且娶了两个老婆。

刘父的小老婆为其生了四个子女。刘的父亲由公私合营的私方经理在文革中变成了被批斗分子,刘皓轩在环卫所看守厕所和扫地。小说之所以要对后来出场的刘家父子作这样的描写和铺垫的原因,是要把小说人物的档次和故事的档次再提升一下,比如小说不是满足于写故事,而是要写出人物的生命状态。

像刘家父子这样的生命状态和朱亦敏家族相差不大,单凭文化理念这一块,朱和刘容易在爱情观上碰出火花,这是文化知识层面上的门当户对。作为一种现象存在,是相对的稳定,而不是绝对的稳定。于是小说通过描写人物,透显出其中的哲学理念,对相对与绝对的关系认识。

如1981年学有成就的朱和刘,大学毕业的工作单位在无线电研究所,而且学有成就,科研也填补空白,于是两人在1982年成婚。这也是门当户对的一种。然而,施莉娜和周耀宗的婚姻,确切讲,是施莉娜的虚荣心和被贪图享受之念所惑而导致了其第二次被骗婚。在八十年代初,施怀着孕和周去办结婚登记,周的年龄从39岁变成了45岁,而且是离过婚并且还有一个孩子的事实,让施对婚后的结果不堪其忧。

三、小说采用年代作标题,凸显出来的是对历史观的掌握。

小说在第58页写到了90年代。作者以年代来划分章节,也是个性的创作思维方式,是可取的。小说在这一个大章节里体现了天有不测风云的不确定因素。比如担任机械厂副厂长职务的吴志强,和角钢厂的妻子刘龙珍双双下岗。这时候,在事业单位的朱亦敏,还没有面临这样的风险,属于太平的生活秩序暂时没有打破。然而,生活中的变数从来就不按人的意志来转移的,该来的总会来。

吴把希望寄托在读初中的儿子身上。可以把这一句叙述语言来作为对小说一个思考人物命运的点来认识。比如,吴面对妻子刘龙珍对自己的不待见,以忍辱精神,把希望寄托在儿子的希望寄托在读初中的儿子身上,但这样的意识根基和缘由在哪里。这时候小说情节发展非常快,吴做了几个月的保安,突然被常州的苏老板聘请为总经理。

小说又凸显了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情况,这时候,妻子刘龙珍这个人物也就是小说在研讨人物走向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关键人物。在一本书的局部阶段,对这个人物的研究程度甚至要超过对朱亦敏的研究深度。比如,这时候的知识就是力量和效果,可以印证在吴志强身上。如果吴没有本事,常州的苏老板不会请他去当总经理。于是,吴家面临一个鸟枪换炮,属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家。这是小说的可读性和趣味性所在。(详见第59页)在第60页,小说只用了一个自然段就把体现在吴志强身上的知识能改变命运的效果写出来了。吴志强心灵舒畅了。这是小说的变数。其实也是智慧所显。属于结构能力当中的详略处理本事。

同时,在建材商店的刘龙珍抱着豁出去的态度,竞然也获得了成功。夫妻双双走出了下岗的阴影。这是小说对成功人士的客观描写,但蕴含在其中的因素其实有天、地、人这三者的综合影响。像这样的机遇并不是每一个下岗工人都能碰到的。人生之路难走,是因为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模式。在轻纺企业的张引娣就没有那么幸运。这就涉及到了作者对段落结构的衔接的认识能力深刻和操作上的自然。属于老到和水到渠成。

四、小说人物转折与反差处理是为了凸显与正视

上海有40万纺织工人面临下岗。张去宾馆当服务员,途中不幸检查出乳腺癌,于是开刀住院。人要倒霉,便是,祸不单行。这是小说所揭示人物的一个深度。要求比较的是故事能否写得出这样的深刻,如深刻在对事件的设计,然后化作情节在推进上的起伏感。很显然,故事是流水账,故事不能详尽对人物心理进行刻画,而小说做得到。这就是故事与小说的区别。

同时,张引娣的老公褚振雄也鸟枪换炮了,里弄生产组解散了,他经姐夫介绍进了南京路上一爿打字机商店,身穿西装,和里弄生产组比,是一个天,一个地。不久钱也有了,搭识了跳舞女郎离过婚的护士顾慧兰。这是褚变的开始。小说写到后来,是把褚这个人物定位于一个教训来进行刻画的。如把人物张引娣描写其面临的风险,患乳癌,老公又有外遇。人物生活的窘迫感由此托出的目的是在于正视。

而这时候的吴志强相对能够把握得住自己,这一家暂时风平浪静。由于把握得自己,吴家的生活开始蒸蒸日上。

五、小说的生命意识是写出了如何保护好自己

小说对张和褚这两个人物描写,所要透露的信息是,一个人该如何保护自己为好。比如用金钱堆积起来保护自己,这也可以,但需要从中能够认识和把握一个化运的做法。小说在一开始从施莉娜这个人物身上已经有所体现出她所把握的力度不够和盲目。施在追求享受和面对金钱诱惑当中没有把握好的原因,是在于缺乏相应的文化底蕴的化解,这也是施和朱的根本区别所在。一个保护好的好,如果能得到,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但现实往往是人与愿违。

当然,和两个家族的传承有关系和联系。但这样的关系和联系,求其内部因素而言,也有不可逆的一面。这是雄说客观存在的暗线与内涵。从现象看,这是小说提出来的门第观,也是人以群分的根本所在。于是如果细分的话,甚至还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说辞,但是在四闺蜜、四姊妹当中,不存在话不投机的问题。

当小说发展到第61页的时候,这样的苗头还没有端出来。可见,小说以年代线索铺排情节的做法是围绕《闺蜜》在写各自的命运的涤荡起伏。小说写1990年8月,中国和印尼复交。周耀宗满怀信心出国来到印尼,却面对的是爷爷噩耗,周穿上佣人递过来的素衣和麻片在扶棺大哭。这是小说带有的戏剧性效果,在处理手法上就是要凸显人物的命运反差,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亲情以对方破产为由而变得六亲不认。这种事实由小说提出来,于是如何认识一个亲情观,其中,经济是基础。周重新认识来不及了,周耀宗心理上遭受的打击,谁也替代不了和改变不了。对其中的机遇认识,这完全要取决于周耀宗的态度。结果,周从印尼的望加锡回到祖国。周母得知儿子没拿到分文,气急攻心,于是夭折了。周家变天了。

在这里,小说没有采取浪漫的色调来推进小说,而是继续加快小说的情节推进的效果是,凸显故事的引人入胜的效果。当然,其中也有刻画。在这里,承认故事还是小说的框架之说的,并不代表故事就是小说的说法。何况,故事根本就不能够代替小说。

比如,小说是这样来推进情节发展的。说周耀宗回国,然后小说采用跳跃式作连贯结构的严谨,直接推出了1995年比施大22岁的周耀宗退休了。施也下岗后去开出租。此时,小说在写人物的命运变化。像这样的变化,在施莉娜的身上,从上山下乡一直变到现在。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要想把这篇小说看透和悟透,需要有一些文化底蕴,否则你只能把这篇小说当作故事看就有点可惜了。

六、小说写人物对生命思考的态度是要求能够面对和承认。

施开包车赚到钱了,有底气了,就开始跟周耀宗吵。这时,小说又写到了下海潮。朱亦敏的老公刘皓轩受单位指派下海。这个性质和自己辞职下海是不一样的。小说立足于人物的各显神通角度,尽量将人物的聪明才智放大化,因为人是需要依靠金钱来维持生活的,而金钱的获得是要看每一个人的本事大小。在这方面,作者的定位思维非常清晰,这个清晰就是能够把握得住人物刻画的边际。

比如施莉娜依靠自己为开关电器公司的温州老板尤富贵开长包车而搅在一起。小说写社会生活中的人物所面临的各自风浪及承受能力。施当尤的专职司机兼秘书,经常出入酒堂与会所。刘皓轩为单位打拼,最后到了肝癌晚期。像小说作这样的摊牌写作的目的,是要让人物的头脑趋于清醒状态,在面对知识获得力量和取得效果的同时,也要看到其所伴之的风险存在,那便是人物健康指标的上下浮动。像对这样的对生命意识的思考,故事是写不出来的,而用小说却能够把它刻画出来。故事往往浮于浅表,而小说却能够扎到人生的深水区域。

当小说发展到第78页,把刘皓轩写死了。非常残酷。小说一共213页,这时候小说才发展到全篇的三分之一处。能够辨析得出,小说的情节处理,也有一个把握上的自信。那就是小说在之以后部分还有大戏存在。

接下去,发现褚振雄当了情人邹美艳的副总经理。这也是人生的一种表现。而且表现到褚被邹所抛弃。小说写到这里的意识清晰地是用的客观的眼光去描写。如描写金钱得到的来之容易的一面,表现在褚和邹认识的初期。这也是缘分。其中当然有天机。但是小说只写到了施莉娜和周耀宗离婚和被邹抛弃这一个层面。

伴之以这样的层面设计,小说同时也写到了在常州工作的吴志强和下属徐翠花之间的暧昧,两人发生了关系。吴志强在老婆刘龙珍和情人徐翠花之间权衡。小说作这样的描述,如果稍有不当,容易划入法制小说的套路。这时候在欣赏的时候需要会区分。比如区分其中的人物在各自面对不同命运时候的态度与选择,描写与法律相悖的人性意识和直觉。那么也要求读者最好有这一份意识,不是从法律和道德的层面上去关注人物,而是从人性的角度去看。比如吴志强和徐翠花的关系处理就是其中一例。

1998年锦文里动迁,四闺蜜站在废墟上,浮想翩翩。小说之所以要把这样一个场景结构到章节里面,是围绕小说历史年代的发展线索的要求来突出的。人物对时过境迁和时不再来的恍惚神情,哪怕是一刹那的闪现,它都属于是对人物深度的刻画,像这样的刻画的技巧就在于,如何结构和如何作文字段落上的搭配与镶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