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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庭与戊寅虏变

一、高光时刻

孙传庭(1593年5月21日—1643年11月16日),字伯雅,号白谷,代州振武卫(今山西代县)人,明朝末年的著名大臣。

孙传庭自幼聪慧,刻苦读书。成年之后,仪表魁伟,身长八尺,能左右射,武艺绝伦。二十七岁中进士,历任知县、吏部主事、郎中等职。孙传庭秉性刚直不阿,因不满权阉魏忠贤专权跋扈,弃官归乡。崇祯八年(1635年)复起。崇祯九年(1636年)任陕西巡抚,孙传庭与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一起全力镇压各路农民军,本人的文韬武略得以施展,取得了擒获“闯王”高迎祥,消灭十五股农民军的骄人战绩。

崇祯十一年(1638年),本来是孙传庭仕途的高光时刻。十月,洪承畴与孙传庭定计,在潼关南原设伏,将李自成所部农民军歼灭殆尽,李自成仅与刘宗敏等七骑突围,藏匿在商洛山中。五月中,农民军另一领袖张献忠,则已率部投降。至此,困扰明廷十年之久,糜烂腹地千里的农民起义,似乎就要迎来平定的一天。

二、临危受命

不料九月间,一直对大明虎视眈眈的清廷,派出睿亲王多尔衮、多罗贝勒岳讬,分为左右两翼,各领三万多兵马,突破蓟镇边墙,大举入寇。史称“戊寅虏变”。

明廷震动,急调各路兵马勤王。十月二十二日,南原大战的征尘未洗,孙传庭就带领骑兵一千,火器步兵五百,急如星火地踏上征程。孙传庭尚在勤王途中,明清战事却急转直下。破关之后,一直徘徊在京畿附近的清军突然南下,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在北直隶腹地屠戮劫掠。而各路明军不仅无力堵截,甚至追摄不及。由于战事恶化,明廷对援剿总督卢象升日益不满。十二月十一日,十二日,进退维谷的卢象升所部在巨鹿贾庄遭到清军围攻,卢象升战死沙场。十二月二十八日,孙传庭接任援剿总督一职。

但是此时,孙传庭掌握的兵力,只有吴襄的关宁军五千,保定总兵刘光祚的一千,陕西标营一千五百,根本无力与清军野战。而且,孙传庭与前任卢象升一样,实际上有名无实。总监高起潜把持着两万多的关宁兵,不仅不服从指挥,还经常掣肘添乱。而崇祯和兵部则一面遥制苛责,一面还派首辅刘宇亮到军中督察牵制。孙传庭处此动辄得咎的位置,只能是左支右拙,举步维艰。

三、有心无力

孙传庭接任援剿总督前后,清军从临清附近渡过运河。其中,多尔衮率领左翼,一面虚张声势,牵制猬集在临清的各路明军,一面向北攻城略地,试图提前打通北返的路线。而岳讬则率领右翼,直扑防守空虚的山东省会济南。崇祯十二年(1639 年)正月初二,清军攻陷了济南,俘虏德王朱由枢等宗室,屠戮官民十余万。

由于明军骑兵单薄,侦查能力不足,无力突破清军的战场遮断,使得孙传庭对于清军动向出现了严重的误判。以至于济南沦陷之后,他仍然认为清军大队已经北返,抢掠山东腹地的只是分兵而已。因此,孙传庭催促各路明军向其靠拢,厚集兵力,一起北上追摄清军。而明廷得知济南沦陷后,对于孙传庭的消极避战,大失所望。

为了挽回崇祯的信任,也为了避免重蹈前任卢象升“涂饰尾追”的教训,孙传庭被迫转而抄前堵截,积极求战。但是,由于明军骑兵单薄,步兵羸弱,行军速度缓慢。加之,北直隶平原沃野,四通八达。孙传庭很难准确预判清军的北返路线。他虽然千方百计想要驱赶或诱使清军进入明军的预设阵地,但是要么清军绕道而行,不入圈套,要么负责堵截的明军一触即溃,事与愿违。当然,明军间或也有小胜,但是无法阻遏清军渐次北返。

崇祯十二年(1639年)二月,清军出其不意,再次袭占蓟镇边墙上的青山口关隘。到了这最后关头,孙传庭调动各路明军全线压上。明清两军在青山口附近的太平寨鏖战七八天。虽然,各路明军在明廷追责的压力下,竭力攻打,但是仍然无法将清军封堵在长城之内,最终让清军裹挟着大量被掳掠的人口和财货,扬长而去。

四、身陷囹圄

“戊寅虏变”,给予明廷以沉重的打击,进一步暴露了崇祯的刚愎昏庸,进一步暴露了明朝官僚集团的腐败无能,进一步暴漏了多数明军的怯懦羸弱,并且让大明昙花一现的内战胜利烟消云散。

深居大内刚愎自用的崇祯,并不了解大明军政积弊之深,反而偏执而肤浅地认为战事不利的主要原因,是大臣和将领们玩忽职守。清军出关之后,杨嗣昌等大臣便迫不及待地攻讦诿过孙传庭等领兵大员。七月,崇祯以失职渎职等罪名,将山东巡抚颜继祖等三十二名各级文武官员同日处斩。孙传庭则心灰意冷,一再称病辞官,结果惹怒了崇祯,竟然被以莫须有的欺君之罪革职下狱,身陷囹圄。

呜呼哀哉!

短短半年时间,孙传庭作为立下剿寇大功的封疆大吏,怀着忠君报国之心,千里勤王,临危受命。最终,却身陷囹圄。何时运之不齐,命途之多舛也。